凤凰卫视采访李银河的时候问过她,在普及同性平权观念上,中国大陆还有多长的路要走?李银河的回答是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。
李银河老师是众所周知的对同性恋研究比较深入的学者。早在王小波在世的时候,他们就开始这项研究。那时候在王小波看来,同性恋群体就是“沉默的大多数”,因为他们是“弱势群体”,而所谓弱势群体,就是有些话没有说出来的人。因为没有说出来,从而被认为不存在。
但事实却是“人人都在做,个个不能说”。(金圣叹语)
在以前,很多人认为同性恋不存在,而现在,有些人要同性恋不存在。前者是天赋人权,而后者,我实在是不便说。李银河曾说过,只要是爱,就不是错。世上没有错误的恋爱对象,没有错误的爱。爱本身就是它存在的充分理由和确凿证据。
这并不错误的事情却一直不被待见。早在王李开始研究他们的时候就受到百般阻挠,在《知识分子的不幸》这一篇中,王小波这样说,我和李银河从1989年开始一项社会学研究,首次发现了中国存在着广泛的同性恋人群,并且有同性恋文化。当时以为这个发现很有意义,就把它报道出来,结果不但自己倒霉了,还带累得一家社会学专业刊物受到本市有关部门的警告,此时,我们才体会到这个发现是不受欢迎的。
时间过去了近30年,越来越多的人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,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合法化同性恋,很多同性恋人觉得寒冬已经过去,春天不会很远。然而新浪微博却宣布对同性恋题材的漫画及短视频内容进行“专项清理行动”,公然区别化同性恋。因此而一夜之间成为热门的话题“我是同性恋”也无奈被404,最终停留在2.4亿的点击量上。
和当初阻挠王小波李银河的同性恋研究如出一辙,曾经王说过的话犹言在耳:假设禁止我们出书,封闭有关社会学杂志,就可以使中国不再出现同性恋问题,这些措施就有道理。但同性恋倾向是遗传的,封刊物解决不了问题,所以这些措施一点道理都没有。
何止是一点道理都没有,简直可以说违背自然规律。曾经有记者问陈丹青,“同性恋在生物学上是否是违背自然的规律,因为繁衍后代的角度看,同性恋肯定不利于生育。”,陈丹青说,“正好相反,是这种说法违背了自然——同性恋才是真的“自然规律”:动物也有同性恋,好几种动物的同性关系比例非常高。人说:传宗接代是“自然规律”,可是“自然规律”这句话根本就是人造出来的,然后给同性恋扣帽子,兼带着也冒犯‘自然’。”
在很多国家,同性恋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,而在我国,同性恋首先是人权问题,政治问题。所以你会看到高校有研究生并且是女研究生拉出这样的横幅:“维护中华民族传统伦理,捍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,抵制西方腐朽思想侵蚀,让同性恋远离大学校园。”女研究生用“中华民族传统伦理”反对同性恋,这是有多么的无知,我想说按照“中华民族传统伦理”,女子应该是不能接受高等教育的。面对打脸,他们向来无畏,无知者无畏。
他们更无知的是,同性恋自古有之。郑板桥在《板桥自叙》中承认自己是同性恋:“余好色,尤喜余桃口齿,椒风弄儿之戏。”袁枚也是同性恋。甚至有研究人员认为屈原也是同性恋,游国恩在《楚辞女性中心说》里曾提到,“屈原楚辞中最重要的‘比兴’材料是‘女人’,而这女人是象征他自己,……他把楚王比作丈夫,而把自己比作弃妇。”近代西方艺术家中就更多,拉姆斯、肖邦、贝多芬,甚至托尔斯泰,均有同性恋倾向。而米开朗基罗、达·芬奇、卡拉瓦乔是公开的同性恋者。
显而易见,那些你们眼中需要清除的同性恋们给我们的文明创造了多少财富,给我们的文化增添了多少色彩,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多少精彩。虽然我不是同性恋,但我真诚的希望他们可以很好的活在这里,因为他们并不是妖怪。而所有的同性恋者也可以很轻松的说,我爱他(她),只不过恰好我也是男(女)的。